上次遇見一位學妹，學妹說她才剛剛離職，而她提的離職理由，是我聽過最「特別」的。
學妹說，她離職，是因為有一位同事對他「動手動腳」。
驚！是性騷擾的意思嗎？
「不，那個同事是『女生』。」學妹說。
那，是暴力嗎？
「不，沒有傷口，不算暴力。」學妹說。
不是暴力，那是什麼？
「就是……說來很扯……這個同事會經常將我的東西『用力』的往旁邊移。」學妹說。
學妹可憐的口氣，讓我覺得困惑：這樣叫做嚴重？
學妹繼續說。
「然後，有一次，電話響了，她正在講電話，要我去接電話，竟然直接用力『啪』拍我肩膀……。」學妹說：「我非常不舒服，卻沒有申訴管道。」
嗯，的確，因為這不算暴力，也不是騷擾，只是稍微用力的「提醒」而已。
「妳有和那位同事溝通一下，請她下次注意一點嗎？」我問。
「有。」學妹說。
「有一次，我微波爐東西忘了拿出來，她笑著『打』我的頭一下，說我怎麼這麼糊塗。」學妹說：「那次我真的火了，站起來直接說：妳可不可以不要對我動手動腳？」
結果呢？
「結果，其他同事只是迷惑地看著我，那個同事也沒道歉，只說她不小心的。」學妹說：「可是，我發現，那是無法改的。」
「那同事天生就是這麼大的力氣，將一個人的手，惡狠狠的往旁邊一挪，你被弄得惱怒得要死，對方卻完全不知道她幹了什麼事。你很想反打，但反而變成你在暴力。」學妹說。
「其他同事不會懂，因為只有我坐在她隔壁，首當其衝，只有我會一直被她『動手動腳』，弄得非常『不舒服』。」學妹說。
我們開始有點懂了。
這是我聽過最奇怪的霸凌。
很嚴重嗎？
大家還是想問。
學妹說，這樣久了，會有一種陰影。好像對方隨時會惡狠狠的衝過來。那感覺好像坐在一隻金剛旁邊，你的頭、你的手、你的肩膀，隨時都會被「撞到」、「打到」、「啪到」，然後，她會和妳說，她是不小心的。
「不知道為什麼，她的動作會這麼『粗魯』？」學妹說。
但，學妹自己卻提供了一個答案。
「那顯然不是力氣的問題，是『心』。」學姐說：「她是一個『我行我素』個性的人，她的動作代表她毫不在意你在想什麼，一切都要照她的來，而讓妳不舒服的『點』，也正在那裡！」
「而『心』，是無法改的！那是上一代傳下來的『身教』。」學妹表示：「那位同事根本就不在乎這件事。所以我只好離職。」
有趣。
原來，粗魯的人，不是力氣大。
也不是太胡塗。
說實話，他/她可能根本就「不在乎」。他從小到大就是這個樣子，也因此不會因為你和他提醒：「別動我！」他就有所改變──畢竟，雖然「手腳」他自己可以控制，但，「不在乎」卻已經不是他自己可以控制得了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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