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奶奶牙痛 拉崔爾先生開車送我們回來,並幫忙把油加進車裡。奶奶對他微笑,並叫他的名字:「喬治•拉崔爾先生,您真是我們的英雄。」這個時候,我不斷想起「維克的價值」加油站。 維克的櫃臺後方牆壁上掛了一本年曆。年曆上的金色捲曲字體標明的日期是一九七七年十月,文字下還有一幅樹的畫,樹上滿是紅葉。真是一棵漂亮的樹。 但重要的是,年曆旁邊有一具電話。 綠色的電話掛在牆上,電話上都是油膩膩的黑色指印。 我應該問維克可不可以借他的電話用。我就像某個童話故事裡的人,浪費了一個願望。我許了願,希望拿到十四包花生,但是我應該許願,希望可以打一通電話的。這樣我就可以打給貝芙莉,問她可不可以來接我。 貝芙莉總是有辦法去接人。 貝芙莉,如果妳讀到這裡,妳知道我沒亂說。 世界上總會有人可以救人,有人被救。 而我,總是落在第二類。 * * * 我們又回到路上,即使現在是十月,車子裡還是很熱。而且,因為我完全不想跟奶奶說話,所以又覺得更悶熱了。 奶奶說:「路易絲安娜,妳可以躲開我,妳可以別過頭不看我,但是這些改變不了我對妳不變的愛。」 我眼睛直盯著窗外。 奶奶說:「別擔心,雖然我努力要去赴命運的約,但是我得坦白跟妳說,因為我不舒服,多少有點力不從心。」 奶奶清一清喉嚨,沒再說話,等我反應。但是我沒問奶奶是哪裡不舒服。 我只是一味的盯著窗外,一口接一口的吃著我的花生。還好我拿了十四包,因為每一包裡面其實都沒幾顆。 我完全不想分花生給奶奶,因為,總之,我就是個心胸狹小的人。 奶奶說:「路易絲安娜•象,總有一天妳會後悔妳今天不跟我說話的。」 哦,我很懷疑。 過了溫朵拉之後,奶奶開始啜泣。 然後啜泣變成了呻吟。 因為奶奶呻吟得好大聲,我忘記了我不想跟她說話。 我問她:「奶奶,妳怎麼了?」 奶奶說:「喔,我的牙齒,我的牙齒。喔,是我父親的詛咒。」 我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。 因為奶奶爸爸的詛咒跟牙齒無關啊。那是個分開的詛咒。 但是先不說這個。 我們將車子減速,然後慢慢往前開。奶奶不停的呻吟。 過了一會兒,奶奶把車停在路邊,然後爬到後座躺下。 我說:「奶奶,妳在做什麼?」 「我在想辦法恢復元氣。」她說,「路易絲安娜,別擔心。」 我相信我不必告訴你,我真的很擔心吧。 還有,那樣做一點用也沒有。奶奶並沒有恢復元氣,她呻吟得更大聲了。我回頭看她時,她的脖子都是汗。說不定是眼淚。 不過,我長這麼大,還沒看過奶奶哭。 「路易絲安娜,眼淚是留給心靈軟弱的人。我們的職責是要在這世上做一個堅強的人。」這是奶奶一直掛在嘴上的話。 我問奶奶:「奶奶,妳需要什麼嗎?」 奶奶沒回答,只是一味的號叫。 我大聲喊:「奶奶!妳得告訴我妳需要什麼啊!」 奶奶只說了一個詞。 「牙醫。」 我完全沒料到她會說這個。 天啊!我被迫離家、離開我的朋友們,還有可怕的詛咒臨頭,現在正停在喬治亞州的公路旁。身邊的奶奶竟然還要我幫她找牙醫。 我該怎麼辦? 好吧,我告訴你我怎麼辦。 我坐在位子上一分鐘,想著一些可行的選項,不過不多。 一個念頭出現了,我,路易絲安娜•象,將屁股挪到方向盤後方,發動引擎,把車開上公路,出發尋找牙醫! 文章出處/資料提供:台灣東方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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