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art 2 「別再渾水摸魚了。」莫里茲太太說:「我們得把木柴搬進來好生火。動作快,我的男孩。」 「菲力斯抿緊雙唇點點頭。他可不是她的男孩,更不是其他人的。以人的膚色決定階級的日子正快速消失──拜倫勳爵是這麼說的。他的主人還告訴他,英國紳士流行聘用一名黑人侍從,而且侍從是個好工作,有稱頭的制服、優渥的酬勞和打進上流社會的絕佳機會。 「這些都不是菲力斯以前能想得到的事。莫里茲太太在日內瓦市集雇用他時,他神情恍惚的待在一堆風乾臘腸和醃漬蔬菜裡,當時他已花了好多個月、橫越數千哩從美國搭到法國海岸,等船在加萊靠岸後,他便搭上遇見的第一部運貨馬車前往南方。他從沒打算落腳在如此寒冷的地方,而且莫里茲太太提出的工作機會可不是出於善心。的確,他又瘦又髒且急需工作,但更騙不了人的是,她那挑便宜貨的老到眼光,畢竟這兒可沒什麼人會願意付黑人僕役多少錢。 「之後,拜倫勳爵在夏天時來到這裡,並帶了他的醫生約翰.波里多利隨行,雪萊夫妻和克萊蒙德小姐則隨後租下隔壁的別墅。菲力斯從沒遇過像他們這般的人,自從他們打開了他的眼界,讓他看見世界充滿可能性後,他便開始期待更好的生活。他最希望秋天時,他的主人能帶他回倫敦當侍從。因此,他在今年夏天設定了目標,要證明自己足以勝任侍從的職位。 「菲力斯帶著裝滿木柴的籃子走回別墅。當他爬上廚房階梯時,突然感到左手肘下方的傷疤一陣刺痛。傷疤的形狀像個歪七扭八的字母S,他通常都用衣袖遮掩以避免詢問。他不是逃離美國,而是以自由人的身分乘船到歐洲,他很努力才爭取到這份自由。 「然而這股刺痛感讓他半途停下腳步,他抬頭對天空眨眨眼。疼成這樣代表有暴風雨快來了,雖然早上至今的天氣還很晴朗,就連高掛頭頂數月的彗星也正快速消失,它看起來比一抹輕煙還模糊。不過,西邊的天空有片烏雲正在成形,空氣中也已瀰漫雨的氣息。菲力斯興奮的抖抖肩,多了暴風雨當聚會的背景,他無法想像今晚的鬼故事將多麼嚇人! 「廚房裡,莫里茲太太的女兒阿嘉莎在桌旁削著馬鈴薯,她低著頭,假裝沒注意到菲力斯。菲力斯只能看見,她晃著一頭盤成粗辮子並固定在兩邊耳後的棕髮,卻仍感覺到她的眼光不斷瞄向他。 「「媽,你要告訴他嗎?還是我說?」她朝站在爐邊的莫里茲太太喊。 「「告訴我什麼?」菲力斯停下腳步,將裝木柴的籃子歇在一側的肩上。 文章出處/資料提供:小麥田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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