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立法院的議會與立委質詢,民眾都可透過網路直播目睹所有過程。但你可知道,戒嚴時代,立委出版自己的問政紀錄,竟因「洩漏外交國防機密」被打成禁書。
今天(4月7日)是台灣首個「言論自由日」,紀念1989年4月7日為爭取言論自由自焚而死的黨外人士鄭南榕。曾任「人間雜誌」發行部副理的資深出版人廖為民,出版「台灣禁書的故事」,帶讀者回顧台灣的禁書史、懂得珍惜身邊這份得來不易的言論自由。
廖為民大學畢業後到台中書報社工作,見證黨外雜誌最輝煌的時期。身為發行商,他站上第一線,和查扣禁書的警總鬥智鬥勇鬥狠。在當時,警總人員每查扣一本書,可得5元獎金,造成查禁書「搶書如搶錢」,「搶」到眼紅時,甚至亮槍查扣。
工作加興趣,廖為民博覽各類型禁書,從中挑選25本具代表性的禁書,寫成「台灣禁書的故事」。
廖為民在書中指出,黨外書籍的大量查禁始於1978年在裝訂廠扣押「選舉萬歲」開始,每年都有數十種書籍遭查禁,直至1987年解嚴才稍緩和。一直到1992年裁撤警備總部,「禁書」才在台灣社會徹底消失。
由林正杰、張富忠合著的「選舉萬歲」,紀錄台灣政治史上著名的「中壢事件」始末。該書還在印刷廠製版印刷時便遭查禁,遭沒收9960本,理由是「違背反共國策混淆視聽」。但印刷廠老闆機警,將還沒裝訂好的書頁偷偷藏在門後、用帆布蓋起來,總計留下25本「孤本」。
「選舉萬歲」定價90元。遭查扣後不久,一位熟識的書局老闆告訴廖為民有這本書,但要賣到一千元。廖為民最後用分期付款取得。這還算便宜的,之後林正杰要選台北議員,這批逃過一劫禁書被拿出來義賣,一本賣1萬台幣,前台北市長高玉樹甚至以兩萬元的價格購買。
1975年,立委康寧祥將他在立院問政三年的紀錄整理成書「問政三年」。這本書是整理刊載於立法院公報的問政紀錄,發行8個月後,竟因「洩漏外交國防機密」遭禁。有趣的是,查禁之後,銷售量反而大量成長,每隔一段時間便要加印。
日前辭世的作家陳映真,代表作「將軍族」也是禁書一族,查禁理由是「內容不妥」。但廖為民發現,該書收錄的12篇小說,幾年後被打散分開出版,卻沒有遭查禁,不知「內容不妥」的查禁標準在哪?
回顧這些禁書,不但沒有消失,許多反而成為台灣代表性著作。這讓廖為民忍不住引美國作家房龍的名言:「禁書是一件極其愚蠢的事,查禁圖書與迫害作者的結果,只是讓那些根本就不會引起公眾注意的圖書,反而因此備受矚目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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